1004 短消息 2003-03-27 编辑 | ||
汉代文化 -朱穆的诗文
朱穆(100~163年),字公叔,一说字文元,南阳宛(今河南南阳市)人,丞相朱晖之孙。少有孝誉,笃志好学,精力专注,甚至跌落坑中、丢失衣冠,亦不自知。年五十时还向同郡隐居武当教授经传的赵康奉书称弟子,为时人所称服。年二十,为郡督邮,遂举孝廉,除郎中、尚书侍郎,被人称为“兼资文武,海内奇士”。顺帝末,大将军梁冀召之,使典兵事,甚见亲任 从现存作品来看,朱穆的文学成就主要是在散文方面,包括书奏和论文等。朱穆自幼学《 东汉顺帝到桓帝时期,大将军梁冀专权,《后汉书》记载他得势时的情形说:“专擅权柄,凶恣日积,机事大小,莫不谘决之。宫卫近侍,并所亲树,禁省起居,纤微必知。百官迁召,皆先到冀门笺檄谢恩,然后敢诣尚书。”“在位二十余年,穷极满盛,威行内外,百僚侧目,莫敢违命,天子恭己而不得有所亲豫。”在这种情况下,朱穆没有阿附梁冀,助纣为虐,而是“以冀势地亲重,望有以扶持王室,因推灾异,以劝戒冀”(范晔:《后汉书》卷43《朱穆传》。):穆伏念明年丁亥之岁,刑德合于乾位,《易经》龙战之会。其文曰: “龙战于野,其道穷也。”谓阳道将胜而阴道负也。今年九月天气郁冒,五位四候连失正气,此互相明也。夫善道属阳,恶道属阴,若修正守阳,摧折恶类,则福从之矣。穆每事不逮,所好惟学,传受于师,时有可试。愿将军少察愚言,申纳诸儒,而亲其忠正,绝其姑息,专心公朝,割除私欲,广求贤能,斥远佞恶。夫人君不可不学,当以天地顺道渐渍其心。宜为皇帝选置师傅及侍讲者,得小心忠笃敦礼之士,将军与之俱入,参劝讲授,师贤法古,此犹倚南山坐平原也,谁能倾之!今年夏,月晕房星,明年当有小厄。宜急诛奸臣为天下所怨毒者,以塞灾咎。议郎、大夫之位,本以式序儒术高行之士,今多非其人;九卿之中,亦有乖其任者。惟将军察焉。 在这里,作者针对梁冀及朝廷存在的问题进行了揭露,并明确提出了自己的主张,从中可以看出其良苦用心亦即整肃朝纲的良好愿望,表现了作者对王室的忠诚。但这篇文章的局限性是很明显的,突出的是具有浓重的经学气和神学气,用天灾变异等自然现象来解释社会问题,实际上削弱了文章的说服力。第一次的劝戒没有效果,梁冀仍然“骄暴不悛”,以至于“朝野嗟毒”,于是朱穆第二次写文章劝谏。其文曰: 古之明君,必有辅德之臣,规谏之官,下至器物,铭书成败,以防遗失。故君有正道,臣有正路,从之如升堂,违之如赴壑。今明将军地有申伯之尊,位为群公之首,一日行善,天下归仁,终朝为恶,四海倾覆。 以上是文章的开头,朱穆没有直接谈具体问题,而是先讲了为明君贤臣的一般道理,再谈到梁冀当时的重要地位与天下治乱的关系。这样引出后面的议论,站得比较高远,容易为人接 顷者,官人俱匮,加以水虫为害。京师诸官费用增多,诏书发调或至十倍。各言官无见财,皆当出民,(扌旁)掠割剥,强令充足。公赋既重,私敛又深。牧守长吏,多非德选,贪聚无厌,遇人如虏,或绝命于楚之下,或自贼于迫切之求。又掠夺百姓,皆托之尊府。遂令将军结怨天下,吏人酸毒,道路叹嗟。 昔秦政烦苛,百姓土崩,陈胜奋臂一呼,天下鼎沸,而面谀之臣,犹言安耳。讳恶不悛,卒至亡灭。昔永和之末,纲纪少弛,颇失人望。四五岁耳,而财空户散,下有离心。马免之徒乘敝而起,荆扬之间几成大患。幸赖顺烈皇后初政清静,内外同力,仅乃讨定。今百姓戚戚,困于永和,内非仁爱之心可得容忍,外非守国之计所宜久安也。 在第二部分里,作者具体说明了当时天灾人祸、民不聊生的严峻形势,并尖锐指出了这种形势使“将军结怨天下”的严重后果,站在为“将军”着想的立场上指陈利害得失,就比较容 夫将相大臣,均体元首,共舆而驰,同舟而济,舆倾舟覆,患实共之。岂可以去明即昧,履危自安,主孤时困,而莫之恤乎!宜时易宰守非其人者,减省第宅园池之费,拒绝郡国诸所奉送。内以自明,外解人惑,使挟奸之吏无所依托,司察之臣得尽耳目。宪度既张,远迩清壹,则将军身尊事显,德耀无穷。天道明察,无言不信,惟垂省览。 这篇文章用意深切,辞浅理畅,处处流露出作者为国分忧、匡救时弊的热忱,读来颇能感染人。文章表面看来是为梁冀个人陈述利害,但实际上时时为人民的疾苦而呼吁,显示了作者 大将军内有贵要之固,外有功业之重,诚不可复枉道散财,以事左右近臣。宦者选举刑赏,有于典制,辄率公卿诣朝堂,案其罪咎,则改节从训,犹影响也。今反越津逾序,以大事小,以明事门音,从其过言,随其失行,天下之事,受其枉戾,伤损财物,坏乱纲纪,左右近官并以私情干扰,天下虽大,而民无所容足也。余尚可忽,官位之事,尤不可私,毒害流布,日夜广远。愿大将军省废他事十刻之间,考案古今官民之极,度数作趣,较然可见,如不早悟,舟中之人,皆敌国也。若以穆轻愚,不信其言,可呼所亲识古今者,请征核其实,不可不诚,惧有后恨。 此次上书开门见山,针对梁冀“赂遗左右,交通宦者,任其子弟、宾客以为州郡要职”的不法行为直言相斥,慷慨激昂,诤诤忠言似猛掌击于梁冀之背,话虽简短,然理足气盛,精粹 朱穆为人率直淳厚,因而“常感时浇薄”而欲有所匡正,与朋友刘伯宗的绝交即反映了他的个性。正是由于朱穆的这种个性,他现存的两篇论文《崇厚论》和《绝交论》都是“慕尚敦 夫俗之薄也,有自来矣。故仲尼叹曰:“大道之行也,而丘不与焉。”盖伤之也。夫道者,以天下为一,在彼犹在己也。故行违于道则愧生于心,非畏义也;事违于理则负结于意,非惮礼也。故率性而行谓之道,得其天性谓之德。德性失然后贵仁义,是以仁义起而道德迁,礼法兴而淳朴散。故道德以仁义为薄,淳朴以礼法为贼也。夫中世之所敦,已为上世之所薄,况又薄于此乎! 故夫天不崇大,则覆帱不广;地不深厚,则载物不博;人不敦,则道数不远。昔在仲尼不失旧于原壤,楚严不忍章于绝缨。由此观之,圣贤之德敦矣。老氏之经曰:“大丈夫处其厚不处其薄,居其实不居其华,故去彼取此。”夫时有薄而厚施,行有失而惠用。故覆人之过者,敦之道也;救人之失者,厚之行也。往者,马援深昭此道,可以为德,诫其兄子曰:“吾欲汝曹闻人之过如闻父母之名。耳可得闻,口不得言。”斯言要矣。远则圣贤履之上世,近则丙吉、张子孺行之汉廷。故能振英声于百世,播不灭之遗风,不亦美哉! 然而时俗或异,风化不敦,而尚相诽谤,谓之臧否。记短则兼折其长,贬恶则并伐其善。悠悠者皆是,其可称乎!凡此之类,岂徒乖为君子之道哉,将有危身累家之祸焉。悲夫!行之者不知忧其然,故害兴而莫之及也。斯既然矣,又有异焉。人皆见之而不能自迁,何则?务进者趋前而不顾后,荣贵者矜己而不待人,智不接愚,富不赈贫,贞士孤而不恤,贤者厄而不存。故田(虫分)以尊显致安国之金,淳于以贵势引方进之言。夫以韩、翟之操,为汉之名宰,然犹不能振一贫贤,荐一孤士,又况其下者乎!此禽息、史鱼所以专名于前,而莫继于后者也。故时敦俗美,则小人守正,利不能诱也;时否俗薄,虽君子为邪,义不能止也。何则?先进者既往而不反,后来者复习俗而追之,是以虚华盛而忠信微,刻薄稠而纯笃稀。斯盖《谷风》有“弃予”之叹,《伐木》有“鸟鸣”之悲矣! 嗟乎!世士诚躬师孔圣之崇则,嘉楚严之美行,希李老之雅诲,思马援之所尚,鄙二宰之失度,美韩稷之抗正,贵丙、张之弘裕,贱时俗之诽谤,则道丰绩盛,名显身荣,载不刊之德,播不灭之声。然后知薄者之不足,厚者之有余也。彼与草木俱朽,此与金石相倾,岂得同年而语,并日而谈哉? 《崇厚论》是朱穆后期作品,是针对东汉后期的社会现实有感而发的,其中也蕴含了作者在坎坷的仕途经历中的所见所闻和深切体验,在思想内容上具有一些值得注意的东西。首先,文章揭示了当时“风化不敦”的现实,又进一步指出“俗之薄也,有自来矣”,并分析了“时 这篇文章的写作艺术技巧也是很高的,能够代表朱穆散文的成就。其一,文章观点鲜明,层次分明,论证充分,结构谨严完整。文章开篇“夫俗之薄也,有自来矣 ”,就提出了论题。紧接着进行理论上的辨证,指出“道德迁”、“淳朴散”是由于“仁义起”、“礼法兴”。第二段中借老子、马援之言正面论述敦厚之道,并以孔子、楚庄王、丙吉、张子孺等“圣贤之德敦”的事例以证之。第三段以较大篇幅从多方面论析了“悠悠者皆是”的“尚相诽谤”的恶习,对“时敦俗美”和“时否俗薄”进行了对比。在前面层层分析的基础上,第四段再次强调了“薄者之不足,厚者之有余”,照应了开头,显示出“慕尚敦笃”的主旨,结论给人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,使人不能不接受。其二,博引古人古事,反复论说,激昂慷慨。在并不太长的篇幅里,作者引用了大量生动事例和前人言论,从各个角度反复地阐述论析,但却没有重复之感,反而有一种一唱三叹的效果,有力地表现了主题思想和作者的爱憎,大大增强了文章的说服论辩力量。其三,在语言上多用排比句、对偶句,句式句法富于变化,从而形成了一种滔滔滚滚的气势,使文章在说服力之外兼具感染力。本文通篇几乎全由排比、对偶句式构成,这些对偶句不仅有五六字的短句,也有七八字以上的长句,而且常常组成排比句式,显得错落有致。同时,从语气上看,文中运用不少感叹和诘问句式,又有一些句子押韵,读起来朗朗上口,体现出强烈的感情和充沛的气势。由于它充分表述了作者的深切体验和真情实感,所以人们丝毫不觉得堆砌,而只觉得痛快淋漓。 《绝交论》也是针对当时社会的朋党风气而作的抨击时弊的文章。《后汉书・朱穆传论》说:“朱穆见比周伤义,偏党毁俗,志抑朋游之私,遂著《绝交》之论”,道出了写作本 或曰:“子绝存问,不见客,亦不答也,何故?”曰:“古者进退趋业,无私游之交,相见以公朝,享会以礼纪,否则朋徒受习而已。”曰:“人将疾子,如何?” 曰:“宁受疾”。曰:“受疾可乎?”曰:“世之务交游也久矣,敦千乘不忌于君,犯礼以追之,背公以从之。其愈者,则孺子之爱也;其甚者,则求蔽过窃誉,以赡其私。事替义退,公轻私重,居劳于听也,或于道而求其私赡矣。是故遂往不反,而莫之敢止焉。是川渎并决而莫敢之塞,游蹂稼而莫之禁也。《诗》云:‘威仪棣棣,不可也’。后生将复何述,而吾不才,焉能规此。实悼无行,子道多阙,臣事多尤,思复白圭,重考古言,以补往过。时无孔堂,思兼则滞,匪有废也,则亦焉兴。是以敢受疾,不亦可乎?” 根据刘峻《广〈绝交论〉》所引述,现存的恐非《绝交论》全文,然而也可以观其大义。古人所谓交游,大抵包括交际和交友二义,朱穆《绝交论》所论主要指交际,与王符《潜夫论 朱穆的诗现仅存《与刘伯宗绝交诗》一首。据《后汉书・朱穆传》注,刘伯宗原为朱穆旧友,早先困顿之际,屡受朱穆的照顾。后来刘官至二千石,位列朱穆之上,便附炎趋势,不再 北山有鸱,不洁其翼。飞不正向,寝不定息。饥则木揽,饱则泥伏。饕餮贪污,臭腐是食。填肠满嗉,嗜欲无极。长鸣呼凤,谓凤无德。凤之所趣,与子异域。永从此诀,各自努力。本诗粗看颇似一首富有情趣的咏物之作,而且写得形象生动,但联系《绝交书》可以看到它表面咏鸟,实为赋人,是一首在政治上同旧友的“ 绝交诗”。以朱穆的刚肠烈性,当然不肯与附炎趋势的小人为友,所以这首诗的内容就很清楚了。诗人以北山上的一只翅翼不洁的鸱鸟(即俗称的鹞鹰)比旧友刘伯宗,而以凤鸟自比,来表述绝交之意。诗人既对鸱鸟一无好感,笔端便不免沾满鄙夷之气,一开始就写它竟是这样的卑琐:飞行时歪歪斜斜,没个正向;安寝也忽东忽西,定不下心神。肚子饿了,就偷偷摸摸攫取聚在树间的幼鸟;一吃饱,就蜷伏在污泥之中,也不管是肮脏、烂臭。这几句总的勾勒,便使它行止食宿的丑态纤毫毕现,令人陡生厌恶之感。接着诗中是一个具体场面的刻画:这鸱鸟正如传说中贪婪成性的恶兽“饕餮”,正津津有味地啄食着散发臭味的腐鼠,只填得肠塞嗉满,还是不能停嘴。这里“臭腐是食”、“填肠满嗉”八字极为传神地描绘出了鸱鸟“嗜欲无极”的贪婪相。然而此时的鸱鸟犹不满足,一面吃着腐臭之食,一面还向空中飞过的凤鸟大喊大叫:“你这缺德的凤鸟,竟想分享我的佳肴?”在这里,诗人化用了《庄子・秋水》中“鸱吓雏”的寓言,刻画鸱鸟以卑劣之心度凤鸟之腹的可笑情态,正是用来表现刘伯宗的趋炎附势,让利禄之心淹没了廉耻之心。刻画得妙不可言,揭露得也入木三分。最后,诗人借凤鸟的答词表明自己的心志,也正告这可笑的鸱鸟:“我凤鸟所去之处,与你有天壤之别。我们就此永诀,你还是努力自爱吧!”明确地说出两者趋向不同,只能绝交,在篇末点明了题旨。 这首诗在写法上与书信中的直言相斥不同,而是运用了比兴手法,通过对鸱鸟丑恶之形的勾勒刻画,以凤鸟之趣与鸱“异域”,来写自己与刘伯宗的绝交之意。这在艺术表现上,应该 朱穆的赋作,今天能够见到的,只有《郁金赋》一篇的片断: 岁朱明之首月兮,步南园以回眺。览草木之纷葩兮,美斯华之英妙。布绿叶而挺心,吐芳荣而发曜。众华烂以俱发,郁金邈其无双。比光荣于秋菊,齐英茂乎春松。远而望之,粲若罗星出云垂;近而观之,晔若丹桂曜湘涯。赫乎扈扈,萋兮猗猗。清风逍遥,芳越景移,上灼朝日,下映兰池。观兹荣之瑰异,副欢情之所望。折英华以饰首,曜静女之仪光,瞻百草之青青,羌朝荣而夕零,美郁金之纯伟,独弥日而久停。晨露未,微风肃清。增妙容之美丽,发朱颜之荧荧。作椒芳之珍玩,超众葩之独灵。 这是一篇咏物寄托之作,郁金,即郁金香,是一种著名的香草。它很可能是朱穆前期作品。它在形式上具备汉赋的一般特点,铺陈夸张,描写细致,文采华美,词汇丰富,句式整齐中 最后更新:2023-08-09 21:41: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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