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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1004 短消息 2003-03-27 编辑
汉代文化 -刘珍和《东观汉记》

刘珍(生卒年月不详)字秋孙,或作秘孙,一名宝,南阳蔡阳(今湖北枣阳县西南)人。少好学,主要活动在和帝、安帝时期。永初四年(110)为谒者仆射,奉邓太后诏与刘、马融及五经博士,“校定东观《五经》、诸子传记、百家艺术,整齐脱误,是正文字”(范晔:《后汉书》卷80上《文苑列传》。),后又参与《东观汉记》写作。延光元年(122),迁越骑校尉,与张衡议礼。不久拜宗正,转卫尉,顺帝初年卒于官。关于他的作品,《后汉书・文苑传》说有“ 诔、颂、连珠凡七篇。又撰《释名》三十卷,以辩万物称号云。”其中《释名》是训诂学重要著作,可惜今已不传。《隋书・经籍志》著录《刘珍集》2卷,已亡佚。

   刘珍的著作,最重要的当属《东观汉记》。《东观汉记》是一部记载东汉历史的书,经历了从明帝到灵帝的漫长创作过程,前后有许多人参加。《隋书・经籍志二》说:“《东观汉记
》一百四十三卷,起光武纪注至灵帝,长水校尉刘珍等撰。”由此可见,刘珍在本书写作过程中贡献是重要的。但全书散佚严重,今存不过为原书的十分之一二,具体篇目的作者也很难确认。关于《东观汉记》的作者、篇目和内容,刘知几在《史通》卷十二《古今正史》中曾作过辨证。他说,安帝时,“又诏史官谒者仆射刘珍及谏议大夫李尤,杂作记、表、名臣、节士、儒林、外戚诸传,起自建武,讫乎永初。事业垂竟,而珍、尤继卒。复命侍中伏无忌与谏议大夫黄景,作《诸王子功臣恩泽侯表》、《南单于西羌传》、《地理志》。至元嘉元年,复令太中大夫边韶,大军营司马崔,议郎朱穆、曹寿,杂作孝穆、崇二皇及顺烈皇后传,又增《外戚传》,入安思等后,《儒林传》入崔篆诸人。、寿又与议郎延笃杂作《百官表》,顺帝功臣孙程、郭愿及郑众、蔡伦等传。凡百十有四篇,号曰《汉记》”。据此,我们可以大抵知道刘珍所作的篇目和内容。

   《汉记》是东汉人记东汉事,无疑保存了大量有价值的史料,尽管目前已严重残缺,但对于弄清汉魏间史传散文的发展脉络,仍是十分有益的。就刘珍参与写作的章节来看,其中还有
不少精彩的片断。也许是东汉后期提倡名节、品评人物之风渐行的缘故,书中的名臣节士等传记往往以记载人物的德行和轶闻趣事为主。作者以封建伦理道德为标准,思想内容上可取的东西并不多。如《赵孝传》说:

   赵孝字长平,沛国蕲人。父为田禾将军,孝为郎。归告母,往来常白衣步担。尝从长安来,过直上邮亭,但称书生,寄止于亭门塾。亭长难之,告有贵客过,洒扫,不欲秽污也。良久,乃听止。吏因问曰:“田禾将军子从长安来,何时发?几日至?”孝曰:“寻到矣。”

  时天下乱,人相食。弟礼为贼所得,孝闻,即自缚诣贼曰:“礼久饿羸瘦,不如孝肥。”贼并放之。

  建武初,天下新定,食尚少。孝得,炊将熟,令弟礼夫妻俱出外,孝夫妻共蔬食。比礼夫妻归,即曰:“我已食讫。”以饭独与之。积久,礼心怪疑,后掩伺见之,亦不肯食。遂共蔬食,兄弟怡怡,乡里归德。

   孝辟太尉府,显宗闻其行,官至长乐卫尉,弟礼为御史中丞。帝嘉其笃行,宠异之,诏礼不日就长乐卫尉府,太官送供具,相对尽饮。数年,礼卒,令孝从官属送丧归也。

   这段文字与《后汉书・赵孝传》有不少出入,有的事情是范书中所没有记载的。在这里,作者通过几件事,用简练的笔墨描绘了一位孝悌的典型,而且透过简单的情节和对话,可以看
到人物的内心活动,颇有可读性。又如书中《梁鸿传》说:

  梁鸿少孤,以童幼诣太学受业,治《礼》、《诗》、《春秋》。常独坐止,不与人同食。比舍先炊已,呼鸿及热釜炊。鸿曰:“童子鸿,不因人热者也。”灭灶更燃火。鸿家贫而尚节,博览无不通。毕,乃牧豕于上林苑中。曾误遗火,延及他舍,乃寻访烧者,问所失财物,悉推豕偿之。主人犹以为少,鸿曰:“无他财,愿以身居作。”主人许,因为执勤不懈。耆老见鸿非恒人,乃共责让主人,而称鸿长者。于是始敬鸿,还其豕,鸿不受。初与京邑萧友善,约不为陪臣,及友为郡吏,鸿以书责之而去。

  鸿乡里孟氏女,容貌丑而有节操,多求之,不肯。父母问其所欲,曰:“得贤婿如梁鸿者。”鸿闻,乃求之。女椎髻,著布衣,操作具而前。鸿大喜曰:“此真梁鸿妻也,能奉我矣。”字之曰德耀,名孟光。将妻之霸陵山,耕耘织作,以供衣食。弹琴诵诗,以娱其志。

  鸿将之会稽,作诗曰:“维季春兮华阜,麦含金兮方秀。”适吴,依大家皋伯通庑下为赁舂。每归,妻为具食,不敢于鸿前仰视,举案常齐眉。伯通察而异之,曰:“彼佣赁能使其妻敬之如此,非凡人也。”鸿常闭户吟咏书记,遂潜思著书十余篇。鸿病,因与伯通及会稽士大夫语曰:“昔延陵季子葬子于嬴博之间,不归其乡。慎勿听妻子持尸柩去。”后伯通等为求葬处,有要离冢高燥,众人曰:“要离古烈士,今伯鸾亦清高,令相近。”遂葬要离冢傍,子孙归扶风。

   梁鸿是一位有节操的隐逸之士,他的行为处处与众不同。作者记载的多是小事,却处处体现着梁鸿安贫乐道、不慕荣利的性格特点,文笔也很精练生动。现在人们常用以比喻夫妻互敬
的成语“举案齐眉”即源出于此篇。

   《东观汉记》中的《光武叙》、《章帝叙》、《和帝叙》等几篇现存于《太平御览》,已不完整,也为刘珍所作。它们作为当朝几位皇帝传记的序言,内容不外乎是歌功颂德,说明传
文写作的指导思想等,如《章帝叙》:

  孝乎惟孝,友于兄弟,圣之至要也;乾乾夕惕,寅畏皇天,帝王之上行也;明德慎法,汤、武之所务也;宁静天下,容于大小,高宗之极致也。肃宗兼兹四德,以继祖考,臣下百僚,力诵圣德。纪述明诏,不能辨章,岂敢空言增广,以累日月之光。

   在不足百字的篇幅中,引经据典,颂扬了章帝的“圣德”,虽多溢美之辞,但从中可以看到作者的渊博知识和通于经学,以及在驾驭文字方面的才力。

  刘珍亦能诗,今传有《赞贾逵诗》一首四句:“(扌离)藻扬晖,如山如云。世有令闻,以迄于君。”贾逵是东汉著名的经学家,著述宏富,弟子甚众,在当时很受朝廷和世人尊崇,号称“通儒”。贾逵卒于永元十三年(101),刘珍作《贾逵碑》。这里的四句诗见于唐代虞世南《北堂书抄》,疑即为《贾逵碑》中句子。诗中用“如山如云”的比喻盛赞贾逵以大量著述弘扬了经学,颂扬其在社会上的好名声,也反映了东汉社会重视经学的风气。





最后更新:2023-08-09 21:41:4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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